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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多了张长方桌,挨着窗边放着,桌上立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微笑着,身穿枣红色对襟上衣,齐耳短发梳得一丝不苟。

模样和周源有几分相似。

门口站着一人,他身披白麻布,长度及脚踝,腰间系着根稻草绳,头上戴着顶纸叠成的帽子,用草绳固定着,正皱着眉头,盯着地面。

费南斯检查了一下冰棺电源,从口袋里掏出张单子递给他。

“我又补了些东西,你赶紧准备。今明两晚守夜,明天宴客、送灵,后天一早出棺。从现在开始,你们姐弟忌荤腥。”

他双眼通红、眼圈乌青,费南斯顿了顿,低声说:“白天不用守灵,抓紧时间休息。”

周淮愣了一下,看她一眼,从她手里接过单子。

“好。”

一切安排妥当,费南斯走到小棚内,瘫倒在了椅子上。

半米远的桌边,道士先生正半倾着身子写对联,白纸黑字,手边已经一堆写好了的符咒。

“光叔,别写了,歇会儿吧。”

王光全应了声,看了她一眼。

脸色很差,嘴唇发白,头发夹在耳后,有些乱。

王光全说:“累了吧?我就说你年纪轻轻的姑娘,干这一行为的是啥?”

夜里两点多到家,六点不到就起来准备,一直忙到现在,此刻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瘫在床上睡觉。

费南斯打着哈欠,嘴里应着:“光叔,看不起姑娘家?”

王光全摇头,说:“不不不,哪里看不起,只是觉着可惜。你说你好好一大学生,不去考公务员、当老师,跟着一帮大老爷们做这行,那么重的东西,整天搬上搬下。光叔是心疼你。”

费南斯抬起头看过去。

王光全,四十多岁,个头中等,身材偏瘦,戴着副银色边框眼镜,文质彬彬,浑身上下一股人民教师的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