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游戏不足为外人道,然而山中毕竟精灵洞府,各处皆有耳目,如何瞒人?此事不日便被山中小儿传开,依模照样敷衍一折戏文,添油加醋各处表演,东南乃至中原各个山头皆有耳闻。如今精灵仙友见了胡生且不依年齿叙礼,必先问上一句:
“那生,素昧平生,因何到此?”
胡生亦不尴尬,昂头负手,
“则是一向不曾走动,倒要下界看看儿孙辈近来如何。”
等闲光阴易过,转眼又是三载,各处和平无事。清江事务自有山中小儿打点,胡生、雨青不时离了家园,四处走走,如今正在沙洲。
沙洲遥远,轻易不能到达,却距伊州较近。雨青原为游伊州西行,到了伊州,却屡次听闻沙洲富庶,有月牙泉盛景,过去曾是丝路要塞,诸多古迹,于是便同胡生南下沙洲,游览一番。
那里不愧沙漠明珠,瓜、杏皆美,月牙泉晶莹潋滟,湖边芦苇飘摇,雨青胡生并坐湖畔,听远处异族游客燃起篝火,唱西番歌谣,别是一等韵味。
游过月牙泉,又谒千佛洞。本不过随意逛逛,不想胡生慧眼,竟看出洞内壁画不止一层,北魏以来层层累叠,底下盖着许多高古说法图、经变图,造诣远高表层画作,犹以有唐为佳。雨青不能瞧见,于是胡生便施法,将底层壁画一一推浮上来让雨青观看。雨青大喜,爱极了魏、唐诸作,尤其一副听说法图中美人菩萨,色好如宫娃,美不胜收。雨青赞叹不已,便要留在沙洲临画。
为此,如今胡、雨二人淹留沙洲已近半载,早又是秋尽春来,看过沙漠粉雪、驼铃叮当,雨青每日窟中临画,胡生时而陪着,时而也去城中逛逛。那日正是集上拎着一串红枣大嚼,忽见小红狐狸学着人样,拿跟拐杖担着行李,千里迢迢寻到沙洲,一见胡生便说:
“老大!大新闻了!宋公子外任长洲,买舟南下,现下已在徐州了!”
胡生先吓一跳,后又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