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起来,夜风吹地她鬓角的碎发飞扬,她伸手捋了捋,乱糟糟的。
季知明听见她微不可闻的声音:“我可以放弃,是因为那时我有比它更宝贵的东西。”
她的目光干净而澄澈,隔着一片升腾的烟与灰,望着他,“可是现在,我没有了。”
英语里有个词语叫delicate,意思是精美的,纤细的,易碎的。她想这个词真有意思,好的东西往往难以长久的保存,彩云易散琉璃脆,经不住雨打风吹去。年少的坚持以为可以跨越山海,战胜一切,却根本经不住疾风骤雨。
那么不如那两百平作为一个借口,和沈太太做一个交易,把自己完全置身事外,完完全全变成一个路人吧。
沈与续打了个喷嚏,也许是只穿一件衬衫在阳台,夜风有些大。
玻璃桌上电脑屏幕尚且发着光,映在他脸上愈发显得轮廓分明。他深深吸了口气,滑动鼠标。
电话响起,是aanda,她也许才回到酒店,一听见接通就笑个不停,沈与续默默听她笑了半天,等她好不容易笑完了,才说:“郝芡,什么事?”
大美人反嘴就骂:“郝芡你个大头鬼啊郝芡!你才好欠!沈与续你知道我刚才收到什么了吗,今晚和季知明吃饭那个是你秘书吧?我还纳闷呢,她问我要电话号码来着,然后一回家我就收到一条短信啊,你爱吃什么爱喝什么不喜欢什么她全告诉我了!我说很奇怪啊,你以前在我们圈子里有个外号叫辣椒王啊,怎么啦,现在讨厌辣,你改吃素啦?”
夜风里她的声音显得格外大,他静静听着,一时也不知悲喜。过了好久,也不知道是多久,他才慢吞吞地说:“你说,她把我的喜好,都发给你了?”
“是啊!”郝芡依旧在嘲笑他:“你的秘书什么眼光啊,哎呀,她不会认为我喜欢你吧?罪过罪过,沈与续你请我吃饭吧,我不能白当了这一次虚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