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宜拍拍巴掌,努力吹:“大哲学家。”

大医生把筷子一撂,瞪着她狠狠地说:“任加一你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耳鼻喉科或者脑科,我说真的我那边有熟人的!”

之宜回去的时候,一个护士正在给他上吊瓶。

病床上的男人应该刚刚睡着,护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便在外面等着。

护士有点生气,压着声音说:“怎么搞的!知道是胃出血还不重视!病人刚刚复发胃出血,家怎么人影子都没看见!这刚刚才休息了,你在旁边看着点滴吧。”

“家属”认命,唯唯诺诺又很诚恳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送走护士,放轻了步子走进病房。

沈与续睡着的时候其实很好看。她以前就喜欢趁沈与续睡着的时候去数他的睫毛。一个大男人,睫毛又长又浓密,她以前觉得很好看,现在却觉得根本看不透。

她恍惚地想着,又想起五年前同样在病床上的自己。每天呆滞地望着窗外。这五年她无数次告诉自己要放下,她对自己说放下吧,放下过去,也放过自己。

毕竟是刻骨铭心爱过的人,爱的时候爱得轰轰烈烈,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很幸福。要割舍的时候就只能挥刀子,弄得一手鲜血淋漓。

痛么?自然是痛的。痛也要自己捱着。总以为时间能抚平一切伤口淡忘掉记忆,于是劝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念。

他微微皱着眉头,想来还是有点疼。之宜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抚平他眉间的褶皱,他却如同一个孩子般的,握住她的拇指。

双手相触,温温热热。

她的心也跟着,软了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