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鲁斯特的那厚厚三大本,她从深秋开始看,看完的时候已经是深冬,窗外的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分割着灰蒙蒙的天幕,偶尔会有飞鸟停留在上面放歌。
有人把书名翻译成《追寻那逝去的时光》,无论怎么翻译,长长一段文字读完,总会感觉有些失落与怅然。
有一句话她记得很深刻。
“有许多当年我以为能在心中长存不衰的东西也都残破不堪,而新的事物继而兴起,衍生出当年我意料不到的新的悲欢。”
可惜大学没能读成中文系,那些曾经执着着的江水风月成了为赋新词的闲愁。少年时、少年意,曾经那样坚持的东西,原来在现实面前无比脆弱,不堪一击。
忽然有些羡慕那时的自己,羡慕那一段光阴。
虽然身在其中的时候,对它厌烦至极。
因为老爱看闲书,所以她是“千里眼”抓得最多的一个。总是被“请”进办公室喝茶,多少还是有点尴尬,她虽然脸皮厚,也不能承受每一次被约谈,“千里眼”那一声语重心长地叫她:“任同学啊!”
她感觉真是愧对祖宗愧对天地恨不得自己谴责谴责自己。
人被坑了总要长点心,之宜在这方面做得还不错。
于是每次语文课前,她总是给舒明宇递一块糖,笑眯眯地说:“小明小明,千里眼来了记得叫我!”
小明是个好学生,他总是认认真真听完每一节语文课,还认真做笔记。有一次之宜好奇了也问他:“她讲得那样无聊,你为什么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