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嬷嬷安慰道:“不妨事,老爷不是说了,要叫二奶奶做桩要事吗?咱们还有机会。”
“不可,”傅琼华立即道,“这回不可。你还不知道咱们府里这回要开什么宴吗?咱们府里的前程宴,千万马虎不得。至于她,左不过她还要攀咱们顾家这高枝,来日且长着,待日后康儿娶了庞家嫡女进门,她怕是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还不任我拿捏。”
“是是是,太太深谋远虑,老奴不及。”戴嬷嬷连连应承。
阮雀还不知道顾家有娶庞家嫡女的打算,心里只想着今日和缠丝说的那件事。
她没回如意院,叫将孤山轩收拾出来。
舟车劳顿一日,阮雀还没歇下,此刻正伏在案前,执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屋里还烧着地龙。
满头青丝如乌墨般自然散落,披在肩上。她只穿着一席珍珠白的轻衫。修长白皙的脖颈两侧,横卧着平直深隽的锁骨,锁骨下方是半截火冠睡莲盛放绣样的兜衣,腰间丝带将腰肢勾勒得尤为妖娆,烛光映照在她清绝的脸上,显得无端静谧美好。
然而在这顾府里,这份静谧并不长久。
顾廷康寒着一张脸,大步踏入孤山轩中,披着一身寒意推开堂屋的隔扇门。
夜风早想钻空子,此刻呼啦啦灌进来,吹得阮雀案上宣纸哗哗作响。
“二爷来得正好,”阮雀由着青鹿给她披上披风,道,“过几日府里要办大宴,明日就要开始忙了。有些事想趁着今夜,和二爷商定。”
她拿起案上的誊抄好的纸,绕出案来,请顾廷康坐。
顾廷康盯着她,想从她姣好的脸上看出些许歉意和情绪来,可终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