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雀觉察到她的异样,抬起茶盏问道,“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青鹿抬眼看了看她,又垂下视线。
忽而,门口的日光被遮去大半,一道怯懦的声音响起,道:“我来说吧。”
阮雀抬眼一看,是清运。
他穿着府里派发的小厮衣裳,灰扑扑的,发丝全数扎在头顶,额前垂下两丝来,显得面容清新,有种出人意料的顺眼。
他站在廊下,遥遥鞠上一礼,而后躬身走进来,关上门,又走到各处窗边,取下支窗的撑棍,轻轻阖上。
最后,他走回来,站到海青石案前,撩起衣摆跪下。
整个过程,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青鹿竟直接滴出泪来。
阮雀见状,知道事态不小,坐直起身来,看向桌前的清运。
她以为是顾廷康又闯了什么滔天大祸,要她舍弃脸面去补窟窿。
谁知清运磕了一个响头,伏在地上道:“小的有罪,愧对奶奶这两年的照拂。二爷外放襄州的两年间,给奶奶递过书信,送过精礼,这一切都是小的所为。小的狗胆包天,污渎了奶奶,还请奶奶降罪。”
忽然来这么一遭说,阮雀没听明白。
她轻轻蹙起眉,看向青鹿:“什么意思?”
青鹿揭了泪,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烧得过半的信笺,上面被火烧的黑色边缘尤为明显。她一掏出来,空气中立刻漫开一股火燎的味道,和着新粘膏的刺鼻味道,呛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