镧京这样的局势,他守着京兆尹的位置坐了这么些年,殊为不易。
顾家原本和京兆府走动得也不算勤, 今日他忽然上门, 阮雀想着, 多半是那份和离状有了什么差池。
她抬步回了院子, 忽然转过身来嘱咐道, “秋嬷嬷, 劳你去我院子里找白鲤,让她将鎏金狻猊匣子抱到前厅来。”
秋嬷嬷点头称好, “姑娘尽管先去, 我去拿。仔细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面相瞧着不善。”
阮雀有些错愕, “他家孩子也来了?”
秋嬷嬷道,“是啊,父子俩一来就在堂前跪下了,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这倒是稀奇了。
阮雀安抚秋嬷嬷,“无妨,我先去看看,取匣子的事,劳烦嬷嬷了。”
秋嬷嬷连连应好。
藤轿穿行过花径,走上石潭小岸,没入特造的林景,惊起一片飞鸟。
再出来时,便是白鹤园的正堂,古香古色的沉香木为梁为柱,匾额高悬,写着“园清居秀”四个大字,端庄清雅,莫名有种超脱感。
魏从书和他家的小儿子跪在廊下,大人跪得端正笔直,小儿好动,时不时摸摸膝盖,时不时挠挠头。
阮雀下了轿子,在回廊这头看了好一会儿,扬声道,“魏大人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何故跪在这里,折煞我和祖母了。”
自古以来,士子不下跪,何况是已经有了官牒在身的。
魏从书听见她的声音,目不斜视,仍旧跪得板正,道:“在下办事不力,不能为民请命,负荆请罪。”
阮雀的心沉下去,仍笑道,“什么负荆请罪,你们还不将大人和小公子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