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便往前迈步而去,三两步穿过回廊,进了院子。
才进院子,便听见里头传出一道清冷的声线,婉转如莺鸣……
窗上的剪影起落,看得人下意识收回视线。
明风万分后悔没有听劝,回身便走,匆匆与白鲤擦身而过,逃也似的离开。
回到看押顾廷康的所在,寒甲卫同他说了顾廷康说的那些个腌臜话,气得明风再次怒发冲冠。他提着顾廷康的后领子,将人拖行到司朝的隔壁院子。
说是隔壁,其实也就是隔着一条清娟小溪的距离,没有高墙横阻。
他往耳朵里塞了两粒棉花,背过身,将顾廷康摁在雨里,“跪好了,仔细听,仔细看!”
雨里,顾廷康蓦然睁圆了眼。
耳畔充斥着阮雀的娇声,一听便知她分外尽兴——
从前他们在一处时,阮雀从不曾发出过声音,都只有疼痛的嘶声,更多的时候是红着脸,一言不发。
而他口中所说的那个西狄禁|脔,远胜于他。
隔着窗纸,都能看见他匀称的身材和劲挺的线条。他和阮雀在雨夜狂欢,在明晃晃的烛光中恣意享受彼此,他的每一次动作,阮雀的每一声娇唱,都像是最犀利的耳光,狠狠扇在自己脸上。
雨下得越发大了,清娟小溪水流湍急。
顾廷康在跪着的地方,深深陷落出两个水洼,他双手撑在泥地里,发出悲痛的惨叫,鲜血从他眼角和唇畔溢落,染红了他嘴里的布条。生平头一回,他感受到了五内俱焚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