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鲤上前,展开臂弯里的披风,替阮雀系上,而后帮她理好披风的下摆,把她围得一丝不漏。
窗外雨声不曾稍歇,阮雀沿着窗边的茶几落座,静静等待明风的消息。
茶水滚沸了一遍又一遍,时间在点滴煎熬中悄然而过,外头的马蹄声越发凌乱。姬府的庭院里,有人射入了一把带火的桐油利箭,好在大雨瓢泼,火势没有蔓延开来,姬府上下寒甲卫猎猎穿梭于回廊各处,严阵以待。
阮雀等不及了,她找来庞邺,让他指派一个人假扮楚冕,与她一同进宫。正待庞邺唤人时,明风回来了,提着楚冕的后领子,将人扔到堂前。
楚冕是纨绔子弟,一张脸生得白白净净,没有任何瑕疵。从小金尊玉贵养着的人,跌到地上,破了油皮,“哎呦哎呦”地惨叫。转眼见到阮雀,便忘记了疼痛,眼睛都直了。
阮雀没有多余的耐心,抓起他的手臂,钻入马车,从西北角边上的门出去,马车后头,高头大马齐齐跟上,是金蝉及庞邺匀出来的五十名寒甲卫。
镧京城里已经乱成一团,兵马混战,死伤无数。阮雀带着寒甲卫一路飞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路来到了皇宫门口。
宫门前已经流了一地血,看起来是发生过一场恶战。
空气中充满潮湿的血腥味,味道冲得人险些作呕。阮雀压下胃里翻滚的不适,将匕首抵在楚冕后腰,“去,叫开宫门。”
楚冕身子一颤,魂丢了半条,哪里还敢不从,撩开车帘便道:“我要入宫!开门!”
因着楚天阔的关系,加之楚冕平日里在镧京城里招摇横行,几乎没人不识得他,何况守卫宫门的已经成了楚家的暗军,更是认得他们这位小祖宗。
可小祖宗身后带着五十名寒甲卫……
戍守宫门的暗军不敢放行,只说进去禀报大人。
阮雀听言,抵在他后腰的匕首深了一寸。
楚冕忙喊:“等你去禀报,小爷我早死了,还不放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