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宫墙夹道矗立,一眼似望不到头。才从坐得人气闷的马车下来,江可芙两颊还泛着红,双手交叠胸下规矩小心的走路,一对眸子却骨碌来骨碌去,四下打量。
“宫里不比外面,小姐玩乐也需注意分寸。前面就是御花园了,小姐请。”
宫娥走在前面,出言提醒一句,转过宫道一角,迈过一月洞门,眼前豁然开朗。
亭台楼阁,玉宇琼楼,怪石堆砌的假山都带着江南独有的钟灵毓秀,各色卵石铺就的小道蜿蜒向前,一片柳绿花红。远处临水而建的纹彩画廊里,依稀可见几个衣着鲜艳的女子,似是在一处笑闹。
风送荷香迎面,水鸟从水上低低掠过,躬身与宫娥道声谢,江可芙举步踏上画廊。
临水的风凉爽,稍稍减去面上心头几分燥热,见江可芙近了,说笑声渐止,素未谋面的闺秀们瞧着这个同样眼生的姑娘,眸子里带着疑惑。
江霁莲和几个闺秀去另一角的亭子里坐着,没她引见,她们也想不出面前的娇俏少女是传闻里粗野的江家大小姐,直到江可芙一福身,有模有样的自报家门,一帮姑娘们大惊失色。
“原来是江家姐姐。啊,我姓吴,吴姝思,家父大理寺少卿。”
吴家大姑娘吴姝思是个中翘楚,先回过神来,不着痕迹打量来人,言语客气,但一双美目中已带了两三分不易察觉的的轻蔑。她原以为是哪个高门里不常出门也不与她们来往的娇小姐,原来是她。规矩站着倒像个样子,但江霁莲纵使夸大其词,这江可芙也不见得与传言迥乎不同,怕是个绣花枕头,只一副皮囊还能看得过去。
心知自己在京中风评不好,面前言语客气的姑娘眸子里也带着疏离轻慢,江可芙同样客气的道声“正是”,就坐在画廊另一边,专心吹风。
马车上晕晕乎乎的劲儿还未完全消散,她也没心思硬要融进她们的圈子。轻轻摇着扇子,江可芙垂眸,手指勾勒着裙上的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