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行路难,祖宗规矩也得遵,只宫里头一日,圣上李隐忽染了风寒,来势汹汹的一时还成了重病,虽自己觉着不打紧,御医却叮嘱招不得风,是以无奈之下,带皇室宗亲出城祭祖的担子,搁在了东宫李盛身上。
初五寅时,天色微曦,李辞早早的推了江可芙起来,洗漱过后,江可芙打着哈欠被恒夭和竹溪套上蟹青色庄重礼服,发上扣了沉甸甸的素银冠子。
“当真不公平,你们男子永远这么轻巧。”
扶着冠子立起来,回首见李辞只是换了件颜色深沉的衣裳,发上换了个素净的玉冠,江可芙撇撇嘴,就由恒夭和竹溪扶着,缓步向外去。
出城的路难走,禁军如何清终归能用的也只一天,故要留出这路上耽搁的时候,祭祖赶上正时辰,便只能早些出城了。
坐上马车,需先往禁宫去,女眷们在一处,男子们都骑马。
李隐子嗣不算少,几个封王够年岁祭祖的儿子还都特许留京,再加上其他在金陵旁支的子子孙孙,开路并护着女眷的禁军,凑了很长一路人马,浩浩荡荡往城外去。
皇家出行,街上早早就清了干净,铺面房门紧闭,临街庭院更是说话声也不敢有,恐冲撞贵人。如此,安生一路,约莫半柱香时辰,一队人出了城。
官道其实平坦,与城中无异,只是不似城中有人活动,雪也化得快,轮子压在未扫净的残雪上,响起轻微的吱吱声,把雪压得更实了。
紧赶慢赶,至皇陵之时,尚还离祭祖的正时辰有些时候,前面骑马的一队已进了陵园,着人摆上贡品与香炉。女眷们则被马车带到临园而建的感业庵中,里面住着几位自愿守陵的太妃。
禁军已散了开去,围着整个皇陵,江可芙被恒夭小心扶下马车,偷偷打量四下。早春尚冷,瞧不见生气,一树树的白霜,便是皇家地界,也只余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