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从未见有人如此放肆,更何况是从沈妙书口中道出,李隐气急不由咳声不止,指向沈妙书的手都微微颤抖,“放肆!你怎么敢!”
“时至今日我还有什么不敢。”沈妙书又近一步,“东宫离世,我不苟活。只是我怎么甘心,他敬重的父皇,期望却又不肯偏心他哪怕一次,过去用这个位子绑架他,委屈他,为难他,而今又在生死间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天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你知道吗?每每看着你坐在上位,端的一副慈父,一副明君的模样,我便总有那样的念头,下面如果有人刺死你就好了,你的膳食里有毒就好了,你如果即刻暴毙就好了。你算什么贤明比肩尧舜?溜须拍马的折子也当真你是有多心虚啊。你的位子是怎么来的金陵旧臣都清楚,难怪你不肯查,文则便是当日的仁昭太子,而李哲就是那个求权不得渐起歹心的你!确实,你们都求到了,可总有人记得你们这幅丑恶嘴脸。”
言辞激烈,最后却归于平静,甚至忽然笑起来,那只琉璃碗被举到跟前。
“说这么久倒忘了,父皇,先喝药吧。”
沈妙书笑容有些诡异,出现在过去温良的脸上,灯火下却碰撞出妖冶的美感。紧紧握着那只碗,沈妙书毫不犹豫的走到塌边按住李隐,因猛然的大动作将汤药泼出些许在李隐衣襟。
“混账!你疯了!沈家想下去见沈纵?来人!来人!沐季!”
“夜路难走,沐总管大概迷路了。父皇不必惊慌,谁来侍奉喝药都是一样的。”
被死死按在榻上,李隐从未想过这个过风就要咳的女子能生出如此大的力气,病中虚弱,他也不再年轻,竟被指甲深深陷入两颊皮肉掰开了嘴,苦涩的汤药流进喉咙,洒在衣襟枕头。
“咳咳!”
清晰感觉到一阵烧灼自喉咙蔓延,李隐按住胸口,想推沈妙书却是一空。怒目圆睁恨不能咬死面前女子,却见她笑着,随手扔了碗,再次扑上去掀起那床被子就蒙头按了下去。
“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