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氤氲,隔着一扇纱屏升腾出来,还荡开些许若有若无的香气。一阵“哗啦啦”水声后,江可芙披着不太合身的宽大外衫走出,长发用巾子随便绾住,湿淋淋的还在往下滴水,只走到床前几步后颈的衣领就打湿好大一片。
李辞正趴在桌上把玩一对从江可芙包裹里翻出的九连环,转头见她出来。适才身上一身拿去烤也没带个换洗衣物,穿着自己的衣裳像偷来的肥肥大大却还露了一截小腿。出了盥室不比里面还是有点凉,都能感觉到她微微打颤,再瞧手中九连环,不由就笑她:“适才还说我,你要出远门怎么连个换洗衣裳也不带,若路上买也没瞧你包里几两银子,倒是这些零零碎碎的玩意儿,一翻一大把。”
扬起那九连环,床上江可芙取贴身里衣后摊开的包裹里还有鲁班锁,不倒翁,海螺壳乱七八糟一堆。冷哼了他一声床上坐定,江可芙取下巾子散开头发道:“行侠仗义后旁人送我的,我乐意带。你想带还没有呢。”
其实不过赶路遇到几个大孩子欺凌幼童她瞧不过一个个打了一顿给吓回家去,被解围的两个小孩儿瞧这姐姐厉害把自己喜欢的玩意儿送了给她。没推拒成,半路扔下也不免辜负这份单纯心意,就拖拖拉拉地带了一路。
李辞猜想也与此八九不离十,只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瞧她擦着头发费力又自己嘟囔后颈湿了不舒服,当即招招手叫她过来桌前坐下自己给她擦头发。竟又没问她为何出现在此处,江可芙自己也不说。
“你轻一点,疼。”
“那你一个动作好生待一会儿,这刻起下刻趴的,能不扯头发么?”
“那也没你这样薅的,嘶,又来。我信你的鬼话呢,恒夭要是你这双手我早就秃了。”
嘴上不饶,却也没叫李辞就此住手,趴在桌上江可芙解那连环,但适才被李辞胡乱弄了一通好像变了样子,几个圈子绕来绕去怎么都分不开。
立在后面擦着江可芙的头发,一抬眼就能瞧见灯火下那双纤纤素手因迟迟不得解法有了点气性动作渐渐大开大合起来,不由好笑,停手凑上前,挨近肩头手臂环过她轻轻取来,只随便动了几下,“哒哒”几声,分开的铁环就掉在桌上。
“你肯定搞鬼了。我上次不是这样解的。”
捶了下桌子,江可芙侧脸横了李辞一眼。半干的发丝随女子动作轻轻擦过他耳际,带来一股适才飘散过的淡淡香气,心头微动,不由贴近揽紧了身前人,偏头去嗅。
“哎呀干嘛?圆不过想挠我痒?”
近身在后最是没法躲,平素这招一闹起来便是李辞常用的。顿足下意识挣了下自然没结果,身后人已贴上来擦着她耳际,开口声音低沉,热息散在她脸边带的人有点发烫。
“往日不见你熏香,你我用一种,偏你身上就好闻得很。”
姑且算夸奖,江可芙微微一怔,继而咯咯笑起来。
“对啊,原是蹭你的,偏偏我身上更好闻,你说气不气。竹溪说一种香因体质等各处不同所以不同人用就是会不一样。不过我倒觉得差得也不多。”
微微侧过头,江可芙眉眼笑盈盈的说着打趣之言,忽然撞进李辞晦暗眼底,心间一颤不由飞起两片红云嗔怪着就要推开,才刚抵在他肩上,眼前就一暗,一股力道从后而来按在背心压着人无处躲闪,唇上一软还没说完的话就被堵了回去。
“唔…”
这吻来得有点凶,一压上来背心的力道就上移按在了后颈,衣领还湿哒哒的被他发烫的指腹压过都不觉湿冷了。挣扎几下没挣开,江可芙还抵着他的手索性便渐渐放下来,因呼吸被阻全身发软,转而揪住了身前人衣领。
半推半就的,也不知何时被带起来二人就双双倒在了床上。被吻得两颊潮红,望着床帐顶子微微喘息着,终于找到间隙清明几分,看李辞还要凑上来,赶紧掩面往床里滚。
“不行不行,差点着了你的道,今日不方便,你明早不赶路啦?”
正到兴头,面红心跳意动之时,自是没听出这话弦外之意。李辞轻笑一声长臂一伸就把人捞回来,不轻不重地扣上她手腕往头顶举。
“又不耽误赶路。”
“你…”
嗔怪的话又尽数被截回去,无人去剪一剪烛花房内渐渐昏暗下来,惹得人脑子也开始混混沌沌。炙热的亲吻从脸颊渐渐下移到脖颈,锁骨,江可芙都浑浑噩噩地迷离着,直到胸前忽然一凉,带着薄茧的指腹覆上肌肤,意识瞬间回笼。
“不行不行,今日真不方便。”
两手抵上上首人胸膛把人推远了点,因浑身发软没什么力道,声音也轻颤着,倒像欲擒故纵的玩笑了。意识也迷离着不会分辨,李辞含糊应了声“什么不方便”还要抱她,不给机会,江可芙赶紧一个翻身从他身下滚开。
热气氤氲,隔着一扇纱屏升腾出来,还荡开些许若有若无的香气。一阵“哗啦啦”水声后,江可芙披着不太合身的宽大外衫走出,长发用巾子随便绾住,湿淋淋的还在往下滴水,只走到床前几步后颈的衣领就打湿好大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