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银翘用力一握,药丸在她掌心碾为碎末,她走到假山前,伸手一覆,手心覆于“曲中暖”三字上,片刻之后,五指向下一按,竟如按面团一样,整只右掌按进石中,抽离时,石上留下一只小小的手印。
“姜叔叔。”王银翘回过头,有些好奇的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做这种药?”
手里的药丸叫化石丹,顾名思义,碾碎后洒在石头上,在一段时间内,石头会变得比泥土还软,就算是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也能轻易在上头写字。
落在旁人眼里,可不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以内力贯穿岩石幺?
“奴才只是个普通人。”姜云尚谦虚道,“只不过看的书多,杂七杂八学了些没什么用的东西。”
“你才不是什么普通人。”王银翘笑了,“书房里那么多书,全部都是你默下来的,其中九成是市面上寻不到的孤本珍本。”
天文地理,炼丹制药,书上无所不包,就算他每一本都只学一成,如今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
只可惜外人只能看见他发病的时候,看不见他一夜又一夜,在昏黄灯盏下,默写万卷书的时候。
“奴才就只会抄抄书,写写字罢了。”姜云尚叹了口气,“倘若奴才真有本事,夫人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娘去世的时候,我还太小,什么都记不住,你给我说说,她都跟谁有仇?”王银翘想了想,“还是说跟谁都有仇?我老听见别人说,她极难伺候,惯爱折磨人。”
至于怎么折磨人,人人都有一套说法。
而照着他们的说法,杨玉容就是个欲壑难填,极难满足的人,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嫌这嫌那,嫌梳头娘子力道太大,弄疼她头皮,嫌厨娘做饭难吃,没法下咽;嫌衣服太少,不能一个时辰一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