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曲中暖寻到贤妃时,她也是一个人。
四周点缀几只青铜冰鉴,造型各不相同,有的如耸翠山峦,有的如溪中巨岩,有的如湖中白鹤,每一个当中都放了许多冰块,冰块化雾,于是山峦云雾缭绕,巨岩若隐若现,白鹤吞吐烟气。
一名蓝衣丽人倚在贵妃榻中,似山中仙人,以云为衣,以雾为帔,凌然不可近,高贵不可言,正是贤妃。
“这天啊,一日比一日热,我一步也不愿走出这飞凤宫。”她缓缓摇着手中团扇,对曲中暖笑,“倒是你,那位王姑娘究竟是什么样的天仙国色,能让你在这种天气,还为她上下奔波。”
……同一屋檐下,他的所作所为果然瞒不过母妃的眼。
曲中暖斟酌着词语:“她的确不是一般人……”
“嗯,我知道。”贤妃笑吟吟道,“能叫你刮目相看,旁的不说,但一定是至纯至善,心明如湖的好姑娘。”
曲中暖面色古怪,至纯至善,心明如湖,这些词能用在一个魔君身上吗?
“不至于……”他说。
“你啊你,你觉得你能瞒过我?”贤妃向前一倾身,用手点了点他的心口道,“你有这个,害你从小到大,除了我,与谁都不怎么亲近,如今终于有了另一个能让你主动亲近的人,我心里头只有高兴。”
她看着眼前身长玉立,犹如琼花玉树般的独子,眼神又温柔又欣慰。
“人生百年,我已经走了一半,注定先你一步离开,我怕我走了以后,你孤孤单单一个,再也找不到一个关心你的人。”贤妃笑,“对了,那位王姑娘对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