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她像个孤独症患者,紧紧抓着姜云尚不放,她不允许姜云尚自尽,不允许他丢下自己一个人。
他呢?他是另一个患者,被人丢下了,丢弃在阴冷的墓地里,无法向人求救,因为唯一信任过的人,亲手将刀送进了他的身体里,从此病入膏肓,无法痊愈。
“够了!”谢天令淡然的面具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我让你想起了谁?”王银翘流着泪看他,“他也用这种眼神看着你吗?”
下一秒,谢天令的手覆在她的双眼上。
她没法看见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此刻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她,仇恨?还是动摇?她缓缓闭上眼睛,睫毛轻轻扫过他指腹的老茧,如同刀下的羔羊,纯白无害:“最后一个问题。”
“……说。”
“若我发誓不习武呢?”她问。
“……”
“若我不学你的龟息功,不学你的润物决,不学你的傀儡戏。”她一字一句道,“我什么都不学,一直是个普通人,这样你能信我了吗?”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覆在她眼上的手缓缓移开。
王银翘劫后余生般睁开眼,眼中含泪,有些委屈地看着他:“我好冷,你的酒给我喝一口。”
谢天令一言不发看她,半晌,将手里的鎏金小酒壶递过去。
王银翘接过酒壶,苍白的手指微微发抖,她双手紧紧握着酒壶,抬头猛喝一口,烈酒过喉,她轻轻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