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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穆远说过了?”倘若是和穆远商量好了再来问自己,那一定是不能答应的。虽然这么多年穆家都在兢兢业业地戍守边关,但嘉帝的提防之心却不比先帝少,只不过她从不表现地太过明显而已。

凤君像是没察觉到嘉帝的心思一样,继续说:“没有呢,臣夫和穆将军也不熟,一来不好贸然开口,二来想问问您的意思。”

“你怎么就想到撮合他们俩了?”

“臣夫见穆小世子性子活泼,靖雪也是好动的,年纪也差不多,又是表兄妹,亲上加亲岂不是好事一桩。”凤君毫不吝惜地表达了他对穆云彻的喜爱,虽然云彻昨晚在宫宴上的举止略显无理,但这也正好说明了他的率真。凤君在后宫里浸淫了这么多年,大方知礼的美人见多了,反倒更喜欢没有心机的。

“老七的性子,未必愿意她的儿子嫁到皇家来。”

“嫁到皇家怎么了?七妹也是皇女啊,况且靖雪又不是将来要继承大统的人,七妹也不必担心穆小世子入宫会不习惯。等靖雪再年长一些也要封王建府,到时候怎么过日子还不是他们俩说了算。”

“穆小世子并非老七和穆远亲生的,而是收养,你不嫌吗?”嘉帝继续试探凤君是否有结党之心。

凤君愣了一下,似乎终于反应过来嘉帝在试探他,他瞬间冷了脸,面带愠怒地将手里的象牙梳子往旁边一拍。

“陛下是怎么想臣夫的?觉得臣夫是为了拉拢穆家吗?莫说穆云彻不是亲生的,就算是亲生的,难道臣夫不知道穆家世代不结党吗?臣夫想要撮合两个孩子,只是因为喜欢穆小世子罢了。”

凤君气得转过身去背对着嘉帝,接着埋怨说:“陛下眼里只有太女,她不到五岁就给她定下了丞相家的掌珠,可是陛下想过靖雪没有?她也是陛下的亲闺女啊。陛下不想着她,我这个做父亲的想为她谋划一门亲事,陛下还疑神疑鬼的,不如叫她孤独一辈子好了,我日后再也不提她的婚事。”

嘉帝见凤君真的生了气,说到最后眼中都有了泪花,便把心中的疑虑都抛却了,又思及昨夜共赏明灯,浓情蜜意,心下更是不忍。

“好了,阿彦,是朕想多了,你别生气。”嘉帝转过身去搂住了凤君的腰,央道:“朕回头问问老七的意思,你别恼了,一大早的刚上好的妆都要花了。”

“哼!”凤君一把推开了嘉帝,“臣夫才没有哭,臣夫是六宫之主,才不会三两句话不合就作小儿郎的情态,陛下还是留着甜言蜜语哄别人吧。”

“阿彦,朕答应你去问七妹了还不行吗?”

“阿彦……”

嘉帝平素虽喜欢温润和顺的男子,但是偶尔见凤君逞强争胜的高傲姿态,也颇为心动。于是耐着性子好生哄了一番,才往勤政殿去了。

一到勤政殿,嘉帝又想起方才答应凤君的事情,便吩咐随身的女官说:“去给福王府送些糕点月饼去,叫小七常来宫里跟朕说说话。”

“是。”女官去办事,嘉帝才做到桌前开始办公。

嘉帝一向勤勉,即使刚过了中秋节,还在休沐的假期之中,她也放不下政务。中秋休沐是不用上早朝的,但上官鸿身为百官之首的丞相,还是要进宫来汇报。看了一会儿折子,听女官进来回话说丞相来了,便放下笔宣上官鸿进来了。

嘉帝看了半天折子,此时眼睛酸涩不想再看折子,就让上官鸿先给她简略地说一说,上官鸿便一封一封地打开了概括后念给嘉帝听。

“淮南大雨三日,淮河决堤,洪水淹没三县,淮州知府上奏请求开仓赈灾。”

“准了。”

“巡城司今晨上报,昨夜京城中多处失火,幸而巡城的官兵及时发现,并未酿成大祸,也无百姓伤亡。”

“都护府来报,西域于兰国想要与我大齐结邦国之好,想派使臣进京朝见。”

“准了,”嘉帝方才匆匆听了一耳朵京城失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上官鸿说到下一封折子的时候,嘉帝才想起了巡城司是交给靖霜管的,因此又多问了几句。

“丞相,失火的事情,你仔细说给朕听听。”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可没有小事,何况夜里几处失火,总不能都是巧合。

“啊?”上官鸿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料到嘉帝又问起念过的折子,手忙脚乱地翻了一会儿又从其他折子底下把巡城司的折子翻了出来,仔细地看了一下才回道:“这个是巡城司来报说起火原因是孔明灯,昨夜宫里放了数千盏孔明灯,飞出宫后或是倾洒了灯油,或是挂在树上被刮破,因而引起了几场小火。太女殿下有先见之明,提前让巡城司做好了准备,巡城司立马加派了人手巡逻,所以没出什么大事。”

嘉帝闻言蹙起了娥眉,她见凤君母家这几年来逐渐势大,本就有了提防之心,现在他突然提出要和福王结亲,嘉帝自然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