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六歪子,你知道啥呀?”
“你喝的是止咳糖浆!”
“你咋知道呢?”
“你闻闻哪!”
众人一阵哄笑。
“刘歪子你可真行,起死回生!来两句!”
“来两句儿就来两句儿!”
他清了清嗓子,即兴地数起了顺口溜:
哎!哎!
八吵吵,真可笑,
止咳糖浆当农药,
半瓶半瓶往嘴倒,
龇牙咧嘴嗷嗷叫,
差点儿没灌人粪尿!”
人们又是一阵的大笑。
只有二肥子站在门前偷偷地抹眼泪。
庄家院儿的天黑得早,吃完下晚儿饭就都猫在屋里不出来了,有电视的,一家人围在一起看新闻联播,没电视的,连灯都舍不得点,老么早的就“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大帮哄”的时候,有个生产队,每个队还都有个场院,到下晚儿,大人们聚在队部里唠嗑说话,孩子们就仨一伙俩一块儿的跑到场院藏猫猫、抓特务。包产到户以后,人们少了集中的机会和场所,要是有那么一两家灯还亮着,您不用打听,不是酒鬼,准是赌徒。
如今,连串门子的都少了,天一黑,别说见不到个人影,就连狗叫的声音都听不到王永德家今晚儿添人进口了。吃完饭,永德妻忙着给老大一家人找被褥安排下处。
老三把下屋拾掇好了,老早的就挂上了窗帘。
两个媳妇收拾完桌子碗筷坐在一起唠家常呢,老三进屋不容分说,拽起媳妇就往下屋跑。
“干啥呀?老三!”
“睡觉!都累一天了!”
“这才几点呐?我跟大嫂唠会儿嗑,你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