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功夫,老大气乎乎地进来了。
他十分沮丧地说:“完了,完了,白请了,这帮玩艺,哪是增光道喜来了,纯碎是找老道晦气来了!”
说完话,他大头朝下往炕上一躺。
老二跟进来埋怨他说:“也怨你,人家说让村长跟马大勺他们一桌,你说不抬举人,偏把他往老四那帮哥们块儿堆儿整,那帮愣头青能把他放在眼里吗?当初就多余扯这套。”
老大一下子坐起来说:“我要占你那地位我也不扯!”
“你咋的?”
老大委屈地说:“老姑哇,你还没看出来吗!咱老王家危险了!”
老姑不解,“呀!咋危险啦?”
老大哭丧着脸子说:“咋不危险!”
他对炕上的奶奶说:“奶呀,你那重孙子难抱哇!”
奶奶支起身子,嗔怪地说:“瞅你说的,有你们哥四个,还能叫老王家绝户喽?”
“你们听我说呀,老二人家一个丫头指定不要了,老三两口子结婚好几年连个孩子影都没有,这老四两口子又都在班上,能多要吗?他们这头一个要再是丫头,往后老王家这杆大旗谁扛啊?哼!可我一个人凿吧!”
老姑苦心婆心地说:“别说虎话了,凿啥呀,一瞅你那帮孩子造的那样,我这心里都不是滋味。”
老大理直气壮地说:“那我图啥呀?我不就图给老王家留条后吗!”
老二苦笑着说:“留吧,丫崽子都十多岁了,连书都不能念,留啥后啊?愚味!”
“留啥也比绝后强!”
老姑说:“你瞅你那一小帮,你可咋拉扯呀!”
“一个羊也是赶,两羊也是放。”
老二说:“放吧,你这么整,不穷往哪儿跑!”
老大有些不讲道理,“穷!这回我要这给老王家抱上后,罚多少钱,咱们哥几个均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