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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安许重重叹口气:“其实也能理解,我堂兄因为病症,常年呆在家里,接受家庭教育。他不善言辞,见到人就躲,就连我那时都以为他是个傻子。堂嫂见了外面的世界,怎么会愿意下半辈子都耗在一个傻子身上。”

说到这儿,邱安许沉默了,他想到了他自己。

那日宋岩在他那儿过夜,虽后来主动了,但他感受到了她的万分不情愿。他怕这只会使他们的关系恶化,故停了下来。她离开后,他给她发了消息,意思是他不会再在亲/密接触上勉强宋岩,他可以等,宋岩当时答应了。过了一周,宋岩仍未联系他。他十分无奈,心说这段关系原来到了现在,还是只能自己主动去维系。

他痛定思痛,直奔图书馆,去找宋岩。既然无法亲/密,那被她的亲朋好友都知晓,总能推着被动的她往前走。那天他是在自己父母家出的门,邱安衍在他家做客。邱安衍那天破天荒的主动找他聊天,问他是不是去找他女朋友,甚至还教育他,不要和女人生气,多哄哄她,争取早点儿娶回家。

这让他起了疑,他没理会邱安衍,改变了去找宋岩的想法,转而去见了自己常用的一个侦探。很快地,他就知晓了他堂嫂和宋岩的关系。

邱家是个规矩诸多,辈分等级森严的大家庭,他父亲是个孝子,敬爱长兄,因此也更疼惜成长经历坎坷,先天身体不足,被祖父疼爱,数年前失去双亲的邱安衍。

若宋岩真的嫁到了邱家,再加上和宋苑这一层关系,恐怕她的自由不是他争取,就能争取的到的。他生于邱家泥沼,不愿她也受此拖累,心中十分煎熬。

后来陈非池回国,宋岩比他想象中更快的和陈非池旧情复燃。这个结果令他看清了三年的感情在宋岩心中的分量,也令他庆幸……庆幸于两人的“分手”。

宋岩对他的爱本就匮乏,待到陈非池回国,被旧情牵扯,相较之下,对他生厌也是迟早的事。宋岩的人品他知道,她定会忍着厌恶陪伴他。

若他哪日旧疾复发,她又必须出于责任陪伴他,厌恶滋长到一定的程度,就变成了怨恨。

就这样断了,再次遇上病入膏肓的他,就不是厌恶,是满怀愧疚了,甚至她会开始想,他是因为不想耽误她,才忍痛分手,不和她联系。尽管卑劣,可这是让她记住他的最有效最深刻的方式。

“可后来,你堂兄和堂嫂结婚了,还生了孩子。”宋岩这句话将邱安许从思绪中拉出来。

邱安许嗯一声,“我堂嫂其实并不愿意嫁给我堂哥,是我堂哥强求的。”

话说到这儿,邱安许感觉到宋岩脚步一滞。邱安许声音放低,语气弱了些:“我刚刚和你说过,我堂哥他有阿斯伯格综合征,也就是……”

“类似于孤独症,有社交障碍,我知道。”但这并不能成为他伤害别人的理由,宋岩平复了下情绪,“你继续说,他是如何强求的。”

“……也不算只是我堂哥强求,我猜测我伯父伯母也有向堂嫂以养育之恩施压。没接到他们结婚的通知前,我伯父还打电话给我爸诉过苦,说不知道自己儿子以后能交给谁来照顾,儿媳妇要跑了,自己要是活不长,就得把我堂哥交给我父亲了。

我父亲安慰他,说女大不中留,权当养了个女儿好了,姐弟两以后也能互相照顾的。我伯父十分激动,说我堂嫂从小到大就不爱搭理他儿子,做姐姐的本分根本没尽到,他没有她这样嫌弃自己弟弟的女儿。既然她不把自己当姐姐,就一定要尽儿媳妇的本分……”

宋岩没往前走,邱安许侧头,余光瞥见宋岩握着轮椅椅背收紧,清了清嗓子:“堂嫂不愿意结婚是我的猜测,因为她连婚礼都拒绝出席。那天的婚礼上,除了喜气洋洋的新郎,大家都很尴尬。两人结婚后,我堂兄和亲朋好友开始联系走动,也积及参与公司事务。

没想到他商场上很有头脑,房地产刚起来的时候,他发展房地产,金融还未大热的时候,他又开金融公司,每次机会都抓得很好,给邱氏带来了巨大的收益。如此一来,尽管他说话还是磕磕巴巴,就没人再说他是个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