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安许睁眼,侧头看车窗里自己消瘦的面颊:“那小子太年轻,什么事都做的轰轰烈烈,岩岩喜欢安稳,我只是不放心她。”
宁钰语重心长:“瞧着再不安稳,那也是跟着她爱的人生活。只要爱人在她身边,她心中的安稳就在。”
邱安许呢喃:“爱人?”
宁钰笑:“是,陈非池是宋岩的爱人。难不成……你认为你才当得上,是你把宋小姐认忍痛让给了陈非池?”
邱安许沉默。
宁钰循循善诱:“安许,愧疚不是爱。”
“但愧疚比爱长久。”邱安许转过头,瞧着宁钰。车内的暗光中,邱安许面色是惨淡的白,眼瞳漆黑,仿佛已无焦距,即将死去。见宁钰和他对视,他咬了下唇。很快地,他唇上浮现出一丝刺眼的血色。然后,他笑了。宛若新生的吸血鬼,急迫地想要摄人鲜血,让人成为他的同类,却不得不用笑容伪装,温声引诱,“小舅舅,我说的是不是?”
宁钰看了邱安许良久,点点头:“是是是。你啊,就是操心太多,才把身体拖垮。”
也罢,这孩子就是靠这话吊着他这口气。
时日已不多,何必残忍戳穿。
明明用餐时都好好的,有说有笑。
可真到和陈非池在机场告别,宋岩就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
陈非池忙不迭为宋岩擦泪:“不过五天就回来了,很快的。”
不说还好,一说宋岩这哭就从无声变有声,一把抱住陈非池,在他怀里抽抽嗒嗒:“呜呜呜,会不会是报复我,要远走高飞……”
陈非池抚摸宋岩的背脊,想笑又想哭:“哪里有报复之说啊?”
宋岩泣不成声:“当年……当年就是在这里,我为你送行,骗的你。”
陈非池闻言,心头也是一酸,嘴唇贴着宋岩的耳畔:“我不会骗你的,你傻啊,咱两都结婚了,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