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的时候,山川草木都好像在一瞬间矮了下去。高坡上,双足骤然离地,她差点惊呼出声。
原本还虚搭在僧人肩头的双手,不由得骤然收紧了。
也不过是一瞬,等立稳了,怕弄疼了他,她便马上又将手放的极松,几乎就是隔空虚搭着了。
“路上不平,抱紧些不妨事。”
腿弯传来灼热的掌力,是道岳怕她松手摔了,便弓低了背,反手勾紧她双腿。
江小蛮见状,知道自己再如此松手,他便不能立直身子好好行路了。
当下她也不再扭捏,红着脸两手攀牢他肩背,甚至也不再撑着头,圆巧的下颌乖顺地压上了僧人的项侧。
就这么穿林跨河地行了二刻多,僧人始终稳步安行,气息平静。
从少女环上他肩背后,他便反复同自己说‘男相女相本是如一’。好像背着的是袋粉稞面,而非是个娇软鲜活的女孩子。
可到底还是年轻了些,在江小蛮看不见的地方,他平如秋水的深刻眸光里,总带了些刻意的屏蔽。
背的久了,山路又一颠一晃的,都把江小蛮颠出了困意。她知道自己打小爱吃,也比旁的女子要胖些。想起冯策小时候背她,便总要嫌弃挖苦她两句。
“可是太重了?要不还是我自己下来走一段吧。”此刻,她免不得便有些怕讨了心悦之人的嫌弃。
“无妨,贫僧少时也能背这许多的。”
听出她语调中的困倦,他足下发力,抬了抬胳膊又温声说:“公主若困了,便安心睡会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