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琅不是佞臣。”他只是荀喻安排护我的侍卫。
“是的,但他会阻拦殿下回南郡。”奉微眼中露出怜悯,“外边不吵了,接下来委屈殿下同行。”
被塞进马车颠簸几日,我手脚被捆,每顿拿到的馒头又冷又硬。这一路行在官道,时不时有向北逃难的商户,赞誉自己有先见之明的同时,感慨着京城无风雪。
倒不是他们眼瞎,看不见白雪盖城的美景,而是京城,永远不会沾染外间霜寒。
“还有十日,殿下想好如何应对了吗?”奉微只吃素斋,连带着我三四日没见过荤腥。
我不住重复:“杜琅无辜,你杀了他。”
“死一人,可救南郡四城百姓,这笔交易是很合算的,殿下不该多忧。”
“你念的是杀人经吧。”
“朝廷自三年前放弃南郡,是你挽救了颓势,城中百姓皆仰仗你的恩德。”他咄咄追问,“殿下想好是攻是守了吗?”
三年间若不倚仗南郡余力,单说边境叛军和外贼觊觎,城池稍生异端,顶着嫡亲公主头衔的我,便是高台上待价而沽的玩物。
如今尽力了,但结果还是没怎么变。
“快看,殿下回来了,来救我们南郡百姓了!”人潮疯狂涌来,吓得我想躲闪,却被奉微朝前推了一把。
愿意听我说话的人,竟然这么多了?
在我被撂来南郡之前,先王说我该感谢荀喻,其余一句话也不提,后来我才明白这话缘由。在这恶心人的地界生活了三载,是三载,荀喻得以把持朝政半年后,终于在上月,借父王遗诏强令我回京,且无他允许不得出城。
而今,我却又回到这里了,终究是逃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