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发生过雪灾、鼠疫、叛乱,但你看这城里的百姓,抗过一茬茬天灾人祸,为了生计忙忙碌碌,穆国百姓应当也如此勤恳,希望国境安稳、小家和乐吧。”
希望穆国也能看清楚,荀国,不是遇见威胁就会服软。
但他不去看熙攘街市,看着我始终不挪目光,轻嘲道,“要不你随我回家,荀穆自此消停,怎样?”
“杨锡,一涉及感情,瞅瞅你说的是什么屁话,我做过主子,怎能甘愿去做讨人笑的狸奴?”我淡淡道:“你带人回去,至于你国百姓无粮过冬,我荀国作为友邦,可拨出部分粮草支援,等挨到来年春,你们就有宽裕时间种粮。”
“给的好处就这点?”
“少挑三拣四。”我看向他道,“你国的商市漏洞百出,若被暗中操纵,影响到农户收成,说不定会令整个穆国动荡。我劝了,也提出给予援助了,你们仍旧听不进去的话,那就随意喽。”
杨锡定定看了我片刻,楼栏上夜风凉爽,带走夏末残留的燥气,他却贸然逼近:“为什么宁愿考虑这烦心事,却不肯各退一步,与我好好的呢?”
为什么呢?喉咙被紧紧扼住时,我也在思考。
江家,对我有生育之恩的江家,因十几年前穆国屡屡试探,撕碎合约,铁骑攻破不受朝廷重视的南郡,而临危被任命为主帅的江家,赶走敌军之后,以己方伤亡过重获罪,我想不出爹爹和娘亲是何模样。
荀国王室,早在荀喻去柏越为质的头两年,因穆国又不老实了,故而派皇室兄长去说和,以表谦和重视,但深受百姓爱戴、朝臣信服的兄长,最终被斩下头颅,安葬时尸首都没能齐全。
这些杨锡都没有参与,甚至连出兵南郡,也是由他大哥主揽挑起,但我心中就是介意,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