纾饶见过更惨的骨肉相残,对此也司空见惯。
“可陛下还是起了杀你之心,你南去那一日就是侥幸中的万幸。”
王谊回忆着那时:“陛下以为我和珅儿已经恩断义绝,再无人能牵制我。其实那时连我自己也是如此以为。”
之后之事纾饶皆已清楚,如今才算通明了所有迷雾。
“可我还是没想到,陛下会因珅儿的祈求搁置我的处决,纵然他长着一颗帝王之心,也对珅儿生出了恻隐。”
纾饶沉重又酸凄,方才咄咄逼人的狠戾已不见。
“陛下的犹疑有一就有二,驸马前段时日就心事重重,是不是已经察觉了异变。”
他隐隐想起前几日种种迹象:“该不会那两回晕倒,也是有人做坏吧?”
王谊仰望着烈日,试图龟裂眼中的泪光。
“那些大夫皆说我是肝火过旺,血气不稳之症,可是小症积久便是大症。”
纾饶心哀:“陛下想让你无声无息的死去……”
这猜测太过可怕。
那日焚毁的书籍也是为逼他犯病,此刻召庾善回京,更是有意挑起他与珅儿的情变,他又想起那年皇帝对珅儿说的那句……
“昭爰的死活于我已无意义,我不愿再招摇。君要臣死,臣死便是。”
纾饶知道,他心里还是最惧珅儿察觉出什么异样,当年之事与今时之隐皆该永远埋葬。
只是为今他仍有一个疑问。
“陛下既已放过你,今日是因何事又起了杀心?”
王谊漫上迷蒙之色:“也许是我……又让他觉察到不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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