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遥手上还摩挲着那副舆图,“你有话不能直说?”
“你做事总不让我知道。”了无话说的委屈,若是旁人听来还以为他就要哭出声了,靳遥到底了解他,随手拿过茶盏扔向他。
了无听见声响,身影未动,只抬手稳稳接过,而后气定神闲浅尝一口,“好茶。”
“不委屈了?不然哭一个瞧瞧?”靳遥斜睨着了无,一脸嫌弃。
“同你玩笑一下也不行?当真是做了宠妃,渐渐也有了架子……”了无絮絮叨叨说着,像是拿出了诵读经文的架势。
靳遥实在无心应付,只能说起正事来,“靳家可有人在工部任职?”
“你那便宜老爹的庶兄靳言恰巧就职工部。”了无说起正事总算是停下了他那“长篇大论”。
靳遥沉思片刻,心中已有计较,“知道了。了无,我歇一歇。”
“你怎么又不说清楚?”了无还欲再言,抬目一瞧靳遥苍白的脸剩下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睡吧,我去门前候着。”
靳遥将舆图折了折揣进怀中,缓步走向床榻,深感力不从心,也不知她这副身子还能撑得了多久?
躺于锦被之上,掩下纱幔,四周尚且安静,御舟停泊之处,方圆几里都被清理了干净。可靳遥却仿佛总能听到远方苦役开凿河岸的声响。
他们或许满怀希望,只要扩宽此处便能回归乡里,从此与妻儿一道和乐融融。可就是她,今朝一番作为让他们破灭一切的期许。河渠一旦动工,一两年又怎么可能完结,指不定多少人的一生都得埋葬于此。
是啊,一定是他们在怒骂,那些杂乱的声响,铁锹、铁锤,而后是什么?剑戟、呐喊……靳遥就此浑浑噩噩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