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隆帝不以为意,“阁老翻来覆去也就这事了,还有其他的吗?”
“请陛下三思。”苏阁老喘息声越来越大,他坚持得很是辛苦,“若陛下执意如此,下官自请辞官归乡。”
“阁老欲以此威胁朕?”
兴隆帝语气淡淡,却随手拂落小几上的盘龙贯耳瓶,靳遥眼看那花瓶碎落在苏阁老身前,若再过几分便要碎在他身上。
苏阁老就着一地的碎瓷再次跪地,“求陛下收回成命。”
“你……”兴隆帝站起身,正欲借此发作。
靳遥拉过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安抚,“陛下息怒,你与阁老在此也争不出个结果,莫把自己气着了。您且去听听曲儿散散心,此处交给我。”
兴隆帝没想过靳遥会开口,但既然她想揽下这事,他也没道理不应允,“那便有劳阿遥费心了。”说着略过堂中的苏阁老径直出了御书房。
待兴隆帝走后靳遥坐在榻上许久都未出声,她紧紧盯着苏阁老那落在碎瓷上的膝头,眼看鲜血慢慢浸湿他的官袍,靳遥却依旧没有动静。
她在想,那个在长河之上被她“喂鱼”的宫女,她也是这般跪在碎瓷之上,也是她一手促成的。
靳遥愣了很久,直到苏阁老有些摇摇欲坠。她拎着裙摆缓步靠近那个老者,而后轻轻蹲在他身前与他对视。
“阁老,疼吗?”靳遥用指尖蘸取一些血迹送到苏阁老眼前,“你看,这是鲜血。”
“呸,妖妃。”苏阁老颤抖着嗓子辱骂着靳遥,这或许是他这样的读书人为数不多能用来骂她的词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