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他租了牛车,从皇城直到京郊,他们去塘里摸了鱼,于田间挖了鳝鱼,也带他摘野果,随后带他回了自己家中。
他们式从一个小角门进的,他甚至不知道那是哪一家的府邸。进得屋内,她说爹娘在参加宫宴并未归家只让管家替她做了一桌子饭菜。
他俩聚在桌边胡吃海塞一番就那样随意躺在地上不愿动弹,她无意中发现了他身上的伤痕,自怀中掏出金疮药细细替他抹过。
“我练武也常受伤的,漂亮哥哥不疼,呼呼……”
她见他轻蹙眉头以为是他疼了,其实啊,他只是有些开心,但又别扭的不想让人看出来。冷漠的宫廷从来不能真切的透露情绪,毕竟没有人会愿意在水深火热中看到别人欢欣。
天色渐暗,懂事的小姑娘让管家套了马车将他送到了宫门处,还约定说过两日来寻他玩儿。
恰逢宫宴散时,他躲在阴暗的角落见她衣摆蹁跹扑进一对相携而来的夫妇怀中,他隔得很远,看不真切,却觉得有些暖。
踏着轻松的脚步回到冷宫住处,残檐断壁间甚至没有一丝烛火,可他第一次不觉得阴森,因为他心里被人点起了一簇火苗,暖暖的烘烤着残破的心房。
自那以后的十年,直到今朝,直到楚卫来之前,他都一直靠那簇火苗活着。
“陛下,臣寻到当日的守门侍卫了,那人这些年东躲西藏的避赌债,所以才行踪不定。”
武功卓绝的楚卫此刻竟是气喘吁吁,显然是太过急切,但他不以为意。
楚卫再次开口,“那人当是豫北江家嫡女江靖遥……”
楚卫还在继续说着,但他已听不清他的话了,是她啊,一年前被他亲手设计全族尽灭的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