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建造在楚都东边快要靠近南边的府邸,颇有些潦倒。兴隆帝自然无心关注这些,打马而来便破开府门径直驶向府内。
锐厉地目光扫过四周,今日恰因伤病告假在家的曹墨听得动静,手提木棍自侧门跨来。但见楚卫沉沉的面容时脚上一软瘫跪在地,他将烫手的木棍扔开,三两步爬向楚卫,“见过楚卫大人。”
楚都这些个小官们,多数许是没有见过兴隆帝,但楚卫却是人人都识得的,替君主行事之人,他们一早就刻在心里,就怕自己哪天不长眼冒犯到了。
“陛下,这人怕是没那样的胆儿。”楚卫侧向兴隆帝,端端行了一礼,故意如此开口。对于别的事或许模糊,但这先帝驾崩一事,他们自然门清。
那曹墨见了此等情景,一张脸刷的一下更白了几分,甚至连跪也跪不直了。两名羽卫见状,一左一右将他挟制住。
兴隆帝跨下御马,行至曹墨跟前,只用马鞭挑起那带着病色的脸,“说说吧,自己心里头有些什么鬼,吓成了这样。”
“陛……陛下,臣不敢,求陛下饶……饶命……”曹墨哆嗦着干裂的唇瓣,哑声地求饶。
“还没说什么,这就开始求饶了?”兴隆帝冷声一笑,扬手一鞭抽在曹墨的身上。
鞭子划过带着狠烈的声响划破长空,落于肉身,皮开肉绽,一时没有血迹,待过了几息方才慢慢渗出血来。
曹墨大叫一声扑倒在地,羽卫从善如流地将他的嘴堵上,继而兴隆帝的马鞭毫不留情地、杂乱地落在曹墨身上,他不能逃开分毫。
他的家眷早已闻声赶来,见此情形哭天喊地想要上前却全都被羽卫拦下,唯有一四五岁的女娃娃从羽卫防御的缝隙中哭喊着奔来,“爷爷……坏人,不要打我爷爷……”
兴隆帝手上鞭子的尾端终究还是扫在了女娃娃的手臂上,那响亮而惊惧的哭声就此惊醒了兴隆帝,他倏地停下,背对昏暗的天,眼里愣愣地俯视着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