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做过要讨姑娘家欢心的事,这几日索性将自己埋在藏书楼里一个劲儿地翻查古籍。
十几岁时元川初次教他习字便说过,“经典之中自有万物”。兴隆帝始终记得这话,这不,连这事儿也想着到书里寻一寻法子。
三月中旬,常曦殿的桃树已是冒出了嫩芽,靳遥早起见着,为之一喜。
孤寂了整个寒冬的桃枝缀上嫩绿的芽儿,满园恣意地生长,靳遥浅青的身影穿插其间,构成别致的画卷。
她勾来一支,修长的指尖落在小小的分支上,“曹墨与苏恒下狱,陛下那里可有处置?”
“连日动了刑,却并未定罪。”金钊显然也是在为此不解。
“陛下留着苏阁老,且这些年多番容忍,无非是想在等他的生不如死。这苏恒,我尚不知他会如何去用。”靳遥松开那桃枝,转身向殿内而去,“得想法子救一救才是。”
“如今陛下也唯有您的话才听得进几分,若是不成,您开口求一求岂不容易些?”金钊长于江湖,性子比较直,同了无一般不愿去深究内里的曲折。
“傻姑娘,这苏家的人,不一样。”
靳遥知道兴隆帝对苏阁老有恨,却不知这恨来自于何处。她敏锐地察觉,这事不是她能轻易去插手的。
还不等靳遥细想一想法子,消失了好些日子的兴隆帝竟派羽卫传来口谕,让靳遥前去藏书楼归置些孤本。
心头虽是疑惑,但靳遥也在午后安置好楚焕动身去了藏书楼。由着步撵摇摇晃晃,一路掠过几重威严深深的红墙黄瓦,藏书楼便已矗立眼前。
兴隆帝当是一早就安排妥当了,顶替元川贴身伺候的侍人缩着身子候在廊下,待靳遥走近便熟练地领着她到了最深处那保存历代帝王秘藏的小暗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