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一时两个人都在心间懊悔自讨苦吃。裴宣轻咳一声,随意转移了话题:“我想喝老鸭汤。”
老鸭汤可要费些功夫,元姝点点头,从他怀里起身,红着脸落荒而逃。
裴宣含笑看着那美人离去,想到了什么,下了床榻打开了柜子,寻出了当日在教司坊抱她出来时,她穿的那一套衣服。
仔细地查了一遍,果真在衣服的夹层发现一封被缝起来的信。
他微微蹙眉,随手拆了开来,展开了信纸。
京城。
时值一场磅礴大雨,沉闷的雷声混杂在雨声中轰鸣不断,沈府里种的一排柳树被吹得左摇右晃,枝条狠抽着福字纹的大窗,院子里更是一片枝折花催,满庭狼藉。
沈容安自翰林院下值回来,便独自坐在被叉杆撑得半开的窗棂旁饮酒,炕桌被雨水溅湿了泰半也恍然未觉,敛着眉目,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一身竹青云纹锦袍,鼻梁高挺笔直,白皙的皮肤似最上等的美玉,纵然是在想心事,外人瞧着也是神色暄和,气度悠然,正是闺阁贵女心中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仕子之表率。
沈家的管事撑着绸伞到了游廊下头,一瞧这情态就知是为了哪般,心头不免叹息一声。
他家爷这般长眉俊目,丰姿清梧的人物,如今高中探花,以翰林院侍读的身份在御前行走,正是前途无量之态。京中不知多少好人家的女儿芳心暗许,可他偏就为那旧情伤神费力,实在令人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