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给裴康净面的丫鬟脸色却忽地一变,发现了裴康头上被头发藏起来的一道伤口:“三爷,您这伤口哪儿来的?”
裴宣蹙了蹙眉,站起身看了一眼,是一道小拇指指腹长的疤痕,看起来是新伤。
高氏走到他身侧看了看,立刻变了脸色:“你又和谁打架了?还是谁欺负你了?快说!”
屋子里顿时乱作一团,丫鬟婆子到处找药,裴康被拧着胳膊仍旧不肯松口,很讲兄弟义气:“娘,这就是不小心摔着了,没谁欺负我。我哥可是锦衣卫指挥使,谁敢欺负我?”
“不小心?你下次怎么不把脑袋摔破了?”高氏语气恨铁不成钢,眼神却很是心疼,“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疼惜些自己,你二哥天天在外面行走,也不见像你这样,日日受伤……”
“母亲,我房里还有上好的金疮药,我拿来给三弟用。”裴宣在一边看着,忽地开口。
“好好好,快去吧。”高氏这才分出神应了他一句,却连眼风都没给他一个。
裴宣一言不发地走出明安堂,深深吐出一口气。
小厮穆瑞在后面跟着,眼神极为复杂。
夫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偏心,待二爷像个客人,母子俩生分客套极了。可一瞧见三爷,满腔的慈母心肠就都表露了出来,那般的吵吵闹闹,边教训边心疼,才是真正的母子吧。
他想了快十年也没想明白,为何夫人为这么偏向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反倒对家里最本事的哥儿视而不见?十指有长短,却也不是这么大的差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