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他方才摆的那些道理都能用在这案子上,裴宣又是他顶头上峰,不能轻易驳了他下的令,王永年只好咬着牙应了,心中暗道:得带几个亲信,到时候走一半就回来,免得被他算计了性命。
好在裴宣这一出是明目张胆的以牙还牙,就是在故意消遣他挽回面子,王永年暗松了一口气:没想去插手陆家的案子,掀翻他的功劳就好。
到底是年轻,意气用事,看不出深层的东西。
待他走了,裴宣招了招手,锦衣卫裴光远走上前来。
“去暗中跟着他,看看他离京前会去见什么人。”
“是。”
裴光远是他幼时从流民里收留的,年纪小武功却还不错,对他忠心耿耿,后来便跟了裴家的姓,进了锦衣卫衙门。
徐程毕竟涉及苏家,回了京,就不好让他去查王永年。
满堂静下来,裴宣指腹揉了揉眉心,思及那日看的那封骇人的书信,蹙眉起身,径自去了卫所的卷宗存放处。
这才是真正不好假手于人的大事。
元姝睡到辰正才起身,也没人来搅扰她,倒是有些意外——往日里,周嬷嬷可是辰初就要来叫她的。
丫鬟们鱼贯着进来服侍她洗漱,她坐在镜前,有一双年轻妇人的手执黄杨木梳篦替她梳理着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