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锦衣卫不掺合这些事情,只一心为皇帝办差,大不了日后那位上去了,国公府少吃一些好处,可眼下这形势,连贾氏都开始记恨他们家了,这岂不是要惹来抄家灭族之祸!
裴宣心里骤然升起一股烦躁。
他厌倦了高氏这样将他的一言一行和家族体面以及未来的兴盛衰微绑在一起的想法,好像他们母子之间除了赞赏,就是怨愤,彼此之间的关系不似母子,倒像君臣。
他受伤到现在,元姝都知道摆脱陛下的眼线来悄悄看他,可他这个血脉相连的母亲呢,除了回府那日来质问了一通,今日又来质问了一通,可曾对他有半分关心?
裴宣望着她,笑意有些凉薄:“儿子头上受了伤,被免了职,母亲倒还有心思去赴宴?”
高氏看了一眼,语气没有松动:“你又不是襁褓中的婴孩了,磕着绊着,还要母亲守在床前不成?”
“那康哥儿去年得了风寒,母亲怎么还衣不解带地守在他屋里?”他摇了摇头,笑了笑:“算起来,儿子也没比三弟大多少。”
闻言,高氏的神情微微有些凝固,片刻后,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他的目光:“眼下是在说朝政大事,扯这些内宅的鸡毛蒜皮做什么?”
裴宣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母亲说得对,可既然是朝政大事,没有让母亲这个内宅妇人操心的道理。端王一早就记恨我了,眼下,国公府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跟着我转投晋王。”
他话说得冷酷疏离,知道高氏眼里非黑即白,去打击端王,自然是为了支持晋王,也懒得多同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