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 苏侧妃借小郡主啼哭之名经常将殿下从其他侍妾屋子里请走, 可自打有了秋侍妾,这百试百灵的招数便没那么奏效了。
前些时日,因为侧妃责罚秋侍妾一事, 向来好性子的殿下发了一顿脾气, 自此就冷着了。可巧碰上外面两王之间斗得不可开交,贵妃娘娘也没心思照拂这个庶出的侄女, 几次求见都没见她, 隐隐瞧着,倒是有宠爱和靠山双双没了的意味。
秋环玉足踩在雪白的羊毛毡上,微微瑟缩着。
身后,晋王面容平静地握着她的手, 一道执着那珍惜无比的紫狼毫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可纵然是用了这般珍品, 写出来的字仍旧烂得不像话, 好几个墨团零零散散布满了宣纸。
晋王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腰, 往后用力一压,淡淡道:“专心些。”
秋环红唇死死地咬着,她知道苏侧妃此刻就在长安殿外踯躅,就想见殿下一面,倘若被她知道她在里头,更要恨死她了。她哆哆嗦嗦地开口:“殿下,外头风大,小郡主……”
话只说了一半,她险些尖叫出声,很快咬住了自己闲着的两根手指,将异样的声响用呜咽声替代。
晋王没答她的话,她也不敢再说,只能乖顺地由着这道貌岸然的人在本该书香宜人之地肆意地摆弄她。
外人都说晋王殿下脾气和软又念旧情,一向很好说话,唯独她能瞧见一些,这端方如玉的背后藏着的狠戾与阴暗。
……
夜色渐浓。
秋环从书房屏风后的床榻上起身,再没听见外边有什么吵闹的声音。她收拢了凌乱的衣衫,忍着酸痛,看晋王正负手立在菱窗前,犹豫了一下,上前矮身一礼,低声道:“殿下,那妾这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