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秋日飒爽, 金黄色的银杏叶在空中飘飘荡荡,坠落满地。日光下, 隐隐像是给微寒的风镀上了一层暖意。
晋王坐在车舆里,修长的指骨夹起帘角,一片朦胧恍惚的视野里, 一眼就瞧见了那雪波流云似的身影。
她立在山门前, 身后有数名护卫拱卫, 一位婢女扶着她的手, 主仆二人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明明怀着裴宣的种, 金尊玉贵似的被伺候着,那纤柔的腰肢却仍如柳曲,玉颈修长, 肌肤光洁细腻, 天鹅似的立在人群中,极为晃眼。
只是此刻那弯柳叶眉微微蹙起, 无声述说着其主人的愁绪。
晋王想到当日在围猎之时见她的模样。
明明是娇贵养大的千金小姐, 偏偏不怕死地要去学骑马,娇憨绵软地同她的长兄长姐撒娇,一面透足了恃宠生娇的秉性,一面又隐隐有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气。
那日也如今日一般, 晃了他的眼,只不过, 那时他想的是, 便该让她去学, 然后让她摔断了脖子,好让她下辈子别活得那么明媚骄傲。
他也确实那么做了。
只是在最后一刻,微微迟疑要不要悄悄给那发癫的高头大马最后一记时,裴宣出现了。
所以,她只是崴了脚。
那一刻,他心里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失望,紧抿的唇关却微微松了松。
他看见素来面色古井无波的裴宣将她揽在怀里,微微红了耳尖,旋即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喊了医正,便将她交还给了她的婢女。
他捏了捏腰间的玉佩,走上前去,歉意而温柔地赔礼道歉,主动提出要送她回营地去。
她天真烂漫不晓得内情,因着两家的婚约,倒以为他是未来姐夫,全然当做自己人。虽责怪他险然害惨了她,有些畏惧他,却到底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