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又轻又虚,如蚊蚋一般。官家小姐与外男私通书信已是大大地不该,如今要腆下脸来主动开口提求亲的事,更叫人羞赧难当。
施昭云仍旧蹙着眉,方才还清澈的一双眼布满铅云。
“阿栖,你知道的,我……我现在不能。我家中长辈都不在京城,而且,姻亲大事不是儿戏,要他们接受你,须得从长计议才好。”
玉栖眨了眨眼,心却瞬间黯淡了一半。她晓得他有苦衷,也晓得自己这话对于他来说实在太突然了,可是她确实没法再等了。
玉栖犹豫了良久,像是拿了破釜沉舟的心,望向他,“要不,咱俩干脆走?还约在寒山寺,就咱们两个人,没有人会知道的。”
施昭云眼皮猛跳,袖子下意识往后缩了一寸。
“阿栖,你说什么呢?”
他的动作幅度有些大,玉栖的手指猛然从他衣袖上滑落。
玉栖登时觉失言,似有盆热油浇透她全身,弄得她满脸赤红。
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粗鲁,施昭云舌尖抿了抿,歉然握住她的手。
“阿栖,不知我错意了没有,你说的‘走’,是……那个意思吗?”
他咽了咽喉咙,神情复杂,“你想过没有,要是咱们两个人真就走了,那就可是私通。被抓回来,轻的会被廷杖,重则会被凌迟浸塘的。而且我们两人到了外面,没有银票,没有依仗,受的苦可叫天价儿了。你真能受得了那苦吗?”
玉栖缄默,施昭云说的这些,她不是没想过,可她更恐惧当小侯爷的妾。
玉栖很快收了情绪,佯作平淡地笑了一下,“你想哪去了?我就是随便说说。亏你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