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听着这声灯花,望向红烛,红烛发热生晕,虽然不大,却似把心脏都溶化了。
他从小被立为太子,向来是冷矜淡漠,后宫之中也不像别人似地养同房封侧妃。唯一企念之人,就在今晚,这方寸之间的小室中,轻轻易易地得到了。
他涌上几丝不可见的暗愫。
方才的话头被掀过,赵渊随手拂拂女子脑袋,道,“把你手臂伸出来,朕给你上药。”
玉栖蹙着秀眉,她臂上确实有伤,还是在小桥洞子里面碰的,不知他怎么知道的。
她不情不愿地伸出手去,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药石盘早已备好在矮桌上,赵渊刚一碰她的手腕,玉栖就感觉被无数芒刺所扎,直透血液,渗凉渗凉的。
她怕得想哭,可手臂却落在对方手里。
“躲什么,”赵渊冷冷按在了她砰砰乱跳的脉搏上,已比刚才多了几分强硬,“方才跟你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玉栖抽噎了一下,闭上眼睛不敢看他。
他握住她的手腕,将那冰冰滑滑的药膏涂上擦伤处。算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给她上药了。
这次上药比上次还难熬,玉栖的伤口咝咝啦啦地传来沙疼,可他的动作却一点也不缓,从一而终地涂满了全部的病患。
那药膏似有催眠的功效,加之这大半夜的奔波,半晌玉栖便觉得眼皮沉重。
但她犹不敢睡过去,依旧蜷缩着,巨大的恐惧似一直看不见的网,不断催着她落泪,她自己也如堕入迷雾之中,分不清东南西北。
直到天色微明时,玉栖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倒在了宽软的床铺上,旁边的人已经没了,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