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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内君臣议事,连续四五个时辰不见停歇,时不时传来皇帝斥责众官之声。

周福吉守在殿外,擦擦冷汗。

陛下理政向来是雷厉风行,太极殿内气氛这般阴郁,龙颜震怒,谁敢做声,连一只寒鸦从殿顶飞过,周福吉都急令小太监给抓到一边去。

正当沉闷之时,远远见一青袍的大人徐徐而来。

那人看上去年岁不甚大,长得一张书生脸,天庭饱满,头戴银莲华冠,形貌儒雅。

周福吉认得,这是太学新选上来的魁首,张闵伦张大人。

张闵伦本出身寒门,前些时候肃王殿试名单作假,被陛下打回重做,使得一众有真才华的寒门学子都有机会施展抱负,这位张大人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周福吉不敢怠慢,弯腰上前,“奴才请张大人的安了。张大人匆匆而来,可也为了觐见陛下?”

张闵伦站定,正了正衣冠,将双手叠在身前,才不卑不亢地开口,“周公公,下官听闻了藩王吴懋之事,特前来面觐陛下。”

周福吉道,“大人见谅,实不相瞒,陛下此刻正在和其他几位大人叙谈此事。陛下既未召见大人,想来还有其他吩咐,便请张大人回吧。”

张闵伦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只是太学提拔上来的新官,陛下连他的名字都未必记得,相议东南沿海这样危重的国事,他自然是不够资历的。

只见张闵伦不慌不忙,“还请公公为下官通传一下吧。请公公转禀陛下,说微臣张闵伦有一计,”说到此处,他端肃的神情带着点文人的自信,笃然道,“……定能平藩王吴懋谋逆之乱!”

……

晚些时候,太医院的华太医带来了夏小娘的消息。

缘着生烟玉的奇效,夏小娘的病势被稳住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其寒毒这么多年以来已深入骨髓,若求完全痊可,却是不太可能。

为今之计,只能缓一天算一天。

华太医道,“令慈还有一封家书,托微臣转交给玉美人。”

玉栖拆开那书信,一笔一划,歪歪扭扭,字迹是芦月的,口吻却是阿娘的。像是阿娘病弱体力不支,叫芦月帮忙代笔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