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栖并未被送到皇宫,而是来到了一处质朴的民屋。
那院落并非什么高头大第,只有两间木质平房,隐匿在斑斑驳驳的墨竹之间。
竹子竿竿幽深高挺,凉渗渗的水意从地底透出,顺着腿肚子直往人心头蹿。
这里是京郊,离玉府并不甚远。
那些锦衣卫把她放到这里,随即就退到了院外守着。
瞧这架势,八成陛下是出宫了,就在此处。
玉栖不知道施昭云被抓到了哪里,独自一人站在幽篁之间,一丝丝悲沉绞着内心。
她好怕,又有点绝望,她不想因为这点事情害了阿娘,或者害了其他她珍视的东西。
细细的脚步声传来,玉栖心肝乱颤,猛地回过头来。
西风拂过,正是赵渊。他并未身着帝王服饰,只披了件冷簟长斗篷,从那一片暗漠无光的篁林深处走来,神色阴郁得可怕。
玉栖忍着血管的阵阵寒意,矮身道,“参见陛下。”
赵渊的长漆靴在她面前滞了滞,并未停留,也未叫她起来。绕开她,在堂前的竹椅上坐下。
他道,“你好大的胆子。”
玉栖知他这是在说施昭云的事,可她确实什么都没有做,甚至和施昭云的相遇都是场意外。
她仍维持半跪的姿势,眼中噙了些许倔强的泪,忍着强烈的不适感,仰起头来。
“陛下,您既然一直盯着我,就应该知道,我的确什么都没做。我阿娘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您不要伤害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