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觉得,这样的要求太苛刻了么?”
小王爷暗暗焦急了一瞬,却听女王话锋一转,“不过,质子,我越国是必会迎回的。若陛下执意如此,素姮倒也可以如陛下所愿,做出让步。”
只听女王身后的女丞相继续道,“我主闻陛下年少有为,又无皇后,意欲与陛下联姻。婚后陛下仍是澂朝之主,我主仍是越国之王。两国相互扶持,同气连枝,却互不干政。若得如此,便是贵国多要我越国两座城、多平两处乱,我越国亦全然答应,不敢推诿。”
赵渊眼色中雪浪翻涌,却无一丝一毫的动容之意。小王爷暗自咋舌,之前他早已试探过陛下的意思,陛下当时拒绝了,现在女王亲自再问,想来也不会改变主意。
一时空间默寂一片,火炭静静烧着,似乎连窗外此起彼伏的烟花声都渺远了。
那日赵渊拒了女王的联姻,只是叫小王爷传话,明面上并不悖礼。今日朝臣俱在,若再要拒绝,便是真的决绝了,与越国今后的关系也跟着决绝了。
赵渊捻了下指尖,曾有过一丝的犹豫。在复杂的朝政和皇后之位之间,他身为帝王,必须要找好平衡。
眼下太后的徐氏一族对后位虎视眈眈,他与越国女王珠联璧合,似乎是个左右逢源的最佳之选。
然他心头这犹豫也只是犹豫,并未危及到真正的决断。一想起玉栖,诸般犹豫和算计便都如雨渗泥土,顷刻间灰飞云散了。
做皇帝本就是天底下第一桎梏事,年月越深,他心底真正的欣乐越少,真正在意的东西也越少。而玉栖,算是他为数不多的绝不愿舍弃的东西,这执念或许从他第一眼见到她时便注定了。
这些念头在他意识里一闪而逝,就像心墙裂开了一道小缝儿,很快又合上了,里面的人没来得及出来,外面的人也没能进来。
他整理神色,如裹了硬甲般漠然说,“女王此意,朕只心领了。两国君主联姻,多有不妥,只会委屈了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