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禅见玉栖这几日似有愧悔之心,还以为她真开窍了。
她道,“美人不必这般忧心忡忡,前几日一听说有刺客,陛下就来看您了,足可见陛下心中还是有您的。若咱们真想复宠,给陛下递个书信吧。先服个软,也没什么。”
玉栖心中盘旋着和女王同去越国的事,有点心不在焉。她愣了一会儿,才顺着听禅的话头叹气道,“可是……陛下是不会轻易见我的吧。”
听禅语重心长地道,“都怪美人啊,美人之前干嘛在身上藏那种东西?在这宫里,哪个嫔妃不想有个子嗣傍身?您可知道,陛下为了不让您喝那伤身体的避子汤,在太后面前斡旋了多少次?”
玉栖摩擦着手指不说话。
听禅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不吐不快。
“美人,奴婢不敢责怪您。但您这么做,陛下的脸面都丢尽了。陛下是天子,是万民的领率,美人须得让合宫人都知道您爱天子,赶着要侍奉天子,而不是天子倒贴过来讨好您,您还不理会。”
赵渊是皇帝,皇帝的脸面大如天。
玉栖默然。她叫听禅拿纸笔来,要写一封信给赵渊。
一边写一边想:听禅之言,倒也有理。赵渊是天子,我是庶民。赵渊的脸面大如天,我的脸面却不重要。如今我被禁足了,人人都传是我违拗了他的心意,不肯屈服。那么我想解除禁足,就须得大肆宣扬,让所有人都知道是玉栖爱赵渊爱得无法自拔了,是玉栖苦苦追随、纠缠着赵渊,而不知赵渊强留玉栖。唯有如此,才能破开眼前的困局,图谋越国之事。否则就这么日复一日地被他关着,不知要挨到何年何月。
她下笔写了几句寻常的问候之语,想找几句情意缠绵的诗句来,一时却想不起。好在听禅在一旁提点,帮她添了好几句。
玉栖虽觉得肉麻齿冷,但单纯论文采来说,她的这封信已经相当哀婉了。
想更进一步,叫听禅帮忙整理成赋,后者却拒绝了。
听禅小嘴一撇,怪罪道,“美人也忒省心了。这封信大部分内容都是奴婢写的,若要再弄成赋,好是好,但陛下一眼就看出来假了。美人既要悔过,这么做未免不诚心。您是求陛下回心转意,又不是考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