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了好大劲儿才把施昭云三字吐出来,这人就像禁忌,在赵渊之前根本不能说。
“什么私事?”
赵渊的双眼骤然冷厉了一瞬,却不是暴怒,是静寂而又隐忍的怒。
他放下筷子,定定地瞧向她,“栖栖,你入宫这么久了,到现在还和他之间有‘私事’存在,是么?”
他们此刻同坐在一张简陋的长条凳上,他的手一碰上她的肩膀,玉栖顿时就感觉浑身一紧,恍若沉重的枷落到了她身上。
“不是那个意思,你错会了……”
赵渊毫不留情地问,“告诉朕,什么私事?”
玉栖难以启齿。
可有母亲的灵位守在旁边,莫名给了她一股勇气。
“陛下,我阿娘她不是寿终正寝的,她是被人用有毒的汤药暗害的,”她顿一顿,眼圈有些红,“……施昭云说他知道凶手是谁,所以我才跟着他去的。我和他之间没有私情。”
浮云遮住了月亮,使得他们之间的光线更黯淡些,只有断断续续的唢呐声回荡在耳畔。
“朕信你说的。”
隔了半晌赵渊哑然道了句,声音低得几乎埋没在哀乐中令人听不见。
“所以施昭云说,朕就是暗害你娘的人,是吗?”
玉栖摇摇头,“陛下,臣妾不敢乱怀疑您。”
赵渊低嗤了声。
不敢乱怀疑,却不是不怀疑。
他恍然想起他从前向来是以权势压她,信任二字,是多么奢望的东西。
他想笑,又怒,暴烈地想发作,想吻她,又想一把掐死她,无比浓烈地爱慕她,却又牙根痒痒地恨她……最后这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归于荒凉,他心上荒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