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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叨扰了!”他嘴边还挂着醒酒汤未干的水迹,总是冒冒失失的这么一个人,以后要真是中举了多令人不放心。

“姑娘,为了报答你,我给你提个字吧!”我这一年间,都习惯了他这种方式,屋内仅仅是他的画卷都堆了小两箱了,甚至我都有种我的笔墨从未干过的错觉。

我看着他又跌跌撞撞地离开,就像是隔三差五那样。我继续拨弄着琵琶弦,低眸唱着:“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恍然间又是一年,看着醉花楼的春华秋实,赏着形形色色的过客,也逐渐习惯了楼下那秀才郎的身影。

他不参加赌局,来长安的两年间,凭着在烟花柳巷之地写诗弄辞也有了些人气。喝酒起哄的,都戏谑称他为“烟柳诗人”,他到也是不客气,欣然接受,有时候喝高了还会即兴作一首诗,时而赶上我出场,还要我给个旋律。

我不懂诗文、不懂书法、不懂字画,我看着他沉醉的样子,觉得他开心就好。做我们这种事的,不就图个客人开心就好吗?

夏日的时候,原先清馆的婳霜姐被送回来了,成了红馆的人。性情脾气也是大变了,我从她房间路过的时候,正赶上她发脾气,摔了好多东西,我害怕,没敢进去,只好抱着琵琶离开了。

婳霜之前是清馆顶有名的歌姬,一曲古琴下来赢得满堂喝彩啊,便被一个官老爷看中了。

婳霜姐姐心气很高,那官老爷据说也是个显赫人物,偏偏就看上了婳霜。有这样一位富老爷追求,婳霜更是骄傲,连走路都要仰着头伸着纤长的脖颈,就像是乡里打了胜仗的大鹅。

我听楼里的小厮说,那婳霜做清倌的时候就和富老爷有些不清不楚了,身价翻了几番,最后被赎走了,做了富老爷的第十个小妾。

她们都劝她慎重些,那时候我地位还低,还没有到她面前劝说的资格,只能在一旁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