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听如临大赦。
黎洛栖是第二次来后院书房,假山池子吹来冷风,她紧了紧白狐裘,抬手敲门,等了一会才推了进去,烛火晦明,她迈进一只步子,携着的冷意不小心打扰了这暖室。
便不敢再进去,直到桌案前坐着的男人抬起眉眼,沉静地看着她:“进来。”
虽然是坐在桌案前,但他的身形被烛火映出更宽阔的暗影,就落在她脚边,“太晚了,回去睡吧。”
“你宿在东厢房,管我主屋什么事。”
他的声音凉得跟这书房的温热格格不入,黎洛栖揪着披风的衣襟:“你不回去,下人没法休息。”
狭长的眼睑朝她掠来:“因为下人才来的?”
黎洛栖心头一跳,这种时候千万别给月归招罚,“如果是有什么事比较急,我可以帮忙……”
两人隔着两丈远,地上的影子拉出了平行的两道线。
“过来。”
黎洛栖的步子迈近两步。
他气息沉沉,“把披风脱了。”
少女清瞳里透着犹豫,一张白皙的鹅蛋脸还藏在披风的帽檐里。
“写字。”
他话音一落,黎洛栖蓦地想起了上一回她来书房偷吃,赵赫延让她写奏折的事,他的右手有伤,自然是无法提笔。
于是忙把披风脱了放到一旁的贵妃榻上,走到桌案边,撩起衣袖开始磨墨,“写什么?”
赵赫延的面前放着一张素白宣纸,男人手肘撑在轮椅的扶手边,撩着眼皮看她,黎洛栖抿了抿唇,毛笔在他正前方搁着,她要写就只能走到他跟前,可是赵赫延的气场太压迫人,她怕写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