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鹊双手环胸:“也许少爷能好起来,也许好不起来,但从扬州府回去,我估计性命不保了,我在想要不直接在这里安家算了。”
黎洛栖:“……我夫君还没好起来呢,您就想着后路,是怕治不好他么?”
阎鹊一听,神色焦急:“自然不是,这天下若是还有我都治不好的病,那旁人就更不可能治。”
黎洛栖忽然觉得奇怪,“既然你医术这般精湛,为何我之前刚来侯府的时候未曾见过你,而且,太医署也不会派最好的大夫随行的。”
阎鹊耸了耸肩:“我们医训,防病于未然,有的人你别看他好端端的,其实芯子里已经有病灶,只是那时症状不明显,吃点药便能好了。一位大夫要想成名,手上都需得治好几个疑难重症,我又没有……好吧,现在有了,但是打死我也不能说少爷的病是我治好的。”
黎洛栖听来有趣,“难怪夫君信任你,不过这里离晋安遥远,夫君病愈的消息……”
说到这,她语气一噎,对上阎鹊了然的眼神:“少爷此行的目的地是扬州府,恐怕那里早就有大官小吏守着了,等一见到人就回禀朝廷,就连我这几日都频繁收到太医署的信。”
赵赫延要来扬州,这件事不能作假,否则又是被弹劾的一笔,多少人等着他犯错,就守在扬州府,若是见他能走路,朝廷的爪牙能立刻朝他扑来。
“轰隆~”
日暮之后,天边的暗云卷来,响起低沉的雷鸣。
黎洛栖回船舱时,见下人们在忙着收拾和避雨,一芍朝她走来:“少夫人,一会怕是要起风,烛台先不点,免得打翻。”
“好。”
她深吸了口气,回到船舱,视线逋一落入,就见赵赫延长手盖下澜袍,那是他的左膝,今晨阎鹊来时给他敲过的,依然毫无反应。
于是扯起唇角,“今夜起风不能点灯,趁天没黑透,我让月归给你打了热水,先洗漱吧。”
赵赫延垂着眼睑,这时下人提了热水进来,屏风里一时氤氲水汽,他没说什么,推着轮椅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