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弘景将热茶倒入紫砂壶中,心里微微一叹,可惜了。
“将军,请。”
“家父家母唤我阿延,岳父也这么唤我便是。”
黎弘景是位教书先生,脾气温和包容,此时双手拢入白袍衣袖,面带微笑:“如此我便唤你阿延了。”
赵赫延略微低头,“父亲喝茶。”
一个称呼有时候可以改变很多微妙的关系,黎弘景抿过一口碧螺春,“小女出身寒微,当初侯府派人来迎娶,杨某实在受宠若惊。”
赵赫延敛下眉眼,“当时小婿缠绵病榻,并不知迎亲人没有说明实情,此次来扬州城,也是为了向二老请罪。”
听到这话,黎弘景微微一怔,没想到赵赫延会这般说,论家世,侯府要找一个冲喜娘子轻而易举,更何况当时他也是因为青云道长那封信才同意亲事的,否则……
“阿延和小女的感情……”
“很好。”
赵赫延说。
“但是为父方才吃饭席间,看你的脸色似乎……”
“我向来是这样,不爱笑。”
“噢……”
黎弘景了然,那他女儿喜欢吗?
“小女出身乡野,虽然有青云道长向圣上保媒,但夫婿的心意,却是另一回事。小栖是我与夫人精心养育的珍宝,没有人会对自己孩子有半分不满,然而晋安城的贵胄讲究门第,几乎不会喜欢一个对自己毫无帮扶的妻子。你和我说你们感情很好,对我却没有多少说服力,若不是你横生变故,恐怕小女入不了将军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