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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眉目清隽的少年正坐在窗沿石上,两腿悬空地晃悠,手指弯曲,做敲窗的动作。

“你干嘛?”崔白菀见竟然是沈思洲,眉梢惊挑,赶紧四顾查看,见附近没人,才放下心来。

犹豫片刻,崔白菀还是对他道:“你进来说。”

深更半夜邀请男子进屋本是大胆骇俗,但沈思洲半夜坐在她的窗户上若是被人发现才更是说不清楚。

沈思洲没有推辞,双腿一伸跃,便轻巧进了屋。

他倒是不客气,径自在桌边坐下,伸手捞茶壶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水。

倒茶水的时候,眼神一瞥,看见了一旁笔墨未干的信笺。

信封上是一列秀丽的蝇头小楷“沈思洲亲启”。

他觉得新奇,崔白菀很少给人写信的。捏起信封,他问正在关窗的崔白菀:“这是什么?”

崔白菀也没想到信刚写好,人就来了,她抿唇:“你看看就知道了。”

沈思洲倒是不急,将信封前后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一张普通的信封在他手中来回翻阅,好似能看出朵花儿。

将信封上的每一处褶皱都看遍了,他这才慢条斯理地拆开信封,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信纸,细细看去。

只是这信他越看神色越冷,唇边的笑意也不知不觉僵住、消去。

信纸不过短短百字,他却看了一炷香之久。

末了,沈思洲将信纸扔在桌上,起身,一步步逼向崔白菀,再不复刚才的温柔和暖,此时的他的脸上挂满了“乌云密布,风雨欲来”八个大字。

从唇缝里硬是挤出来那个问题:“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复相见?那你准备去见谁?”

扔掉的信纸飘落在地,却再没人注意它。依稀可见最后一行上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