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厌烦,他心累,可他不?能不?做。
有人?拒不?见他,有人?态度暧昧,明面上撤销了?口头授权,暗地里?却不?撤销书面授权,也有人?在他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下?,解除了?一致行动。大厦将倾,冷千山用单薄的臂膀苦苦支撑,在离开冷世?辉给他筑造的温室,经历了?社?会?的毒打后,方知他爹活得有多艰辛。
冷千山描述的生活离丛蕾遥不?可及,她听着都觉惊心动魄,十八岁的冷千山身处其间,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丛蕾的手抚过他的面颊,仿佛是想给过去的他一点安慰,冷千山把她的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脸色苍白?:“这些都不?是最难熬的,难熬的是奶奶又?病倒了?。”
噩运没有因为?冷千山的孤勇放过他,丁瑞兰刚动完手术不?久,身体状况还不?稳定,一直待在医院里?复健。冷千山向她隐瞒了?冷世?辉出事的消息,只说他在国外谈收购。然而随着冷千山在病房里?待的时?间越来越少,笑容越来越勉强,某一天,丁瑞兰忽然说她梦见了?冷世?辉,坚持要给冷世?辉打电话。
冷千山手忙脚乱,编了?一大堆借口,但丁瑞兰想做一件事,没人?拦得住,他忙得焦头烂额,经不?住丁瑞兰的纠缠,吼道:“奶奶,你能不?能别添乱了?!”
丁瑞兰被他震住,病房里?静得像一潭死水。
冷千山心力交瘁:“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丁瑞兰依然纹丝不?动,她满是皱纹的双眼好似洞悉了?一切,带着一种虚无?的寂定,垂垂暮气笼罩着她,让她看?上去像一名悲穆的先知。
冷千山不?擅长?对她撒谎,唯恐丁瑞兰问出端倪,只能逃之夭夭。
当?天晚上,丁瑞兰的癫痫复发,引发了?二次脑出血。
丛蕾颤声问:“奶奶就是那时?候……”